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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色向南(2)


   作者:西藏的大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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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玛把我引到了最高的平台上,从这里可以拍到全村,格玛就坐在墙头上睁着大眼看着我拍摄,奶奶和妹妹在下面的平台上说话。

老郭,小石,小邵在村子的路上拍民居,远远地看见我站在高处,就招呼着一起过来了。

姜桑拉姆去屋里给每人拿了一个苹果,奶奶端来了茶水,老郭想让他们穿上藏族的服装出来拍照,格玛用眼睛问我,我说你穿一定很好看,她就拉着妹妹嘻笑着去自己的房间换衣服。

出来时却只有格玛一个人穿了干净漂亮的藏服,问妹妹为什么不穿,她说:妈妈上街锁起来了,我知道那是谎话,她家里只有一套体面的服装了。

我们围着穿了藏服的格玛拍照,可她却总也笑不起来了,看着她小心翼翼地穿着这套漂亮的藏服,连一个转身都要慢慢的,让我实在是有些愧疚。

格玛十二岁就认了亲,是招了入门女婿,好像那男人长久不在家里,说到她的婚姻,格玛的眼睛里就有了伤感。

要走了,我在楼梯上摆了四十块钱,我不想直接交到他们手里,如果他们只是为了要钱请我到家里来,起码他们始终没有开口要钱,但是从他们的窘迫看出来,有些钱真的能帮到他们呢。

走出村口时还能望见格玛在屋顶上的红毛衣,我能看到她舞动的手臂,和为了不让妹妹听到害羞吧,没有我期待的歌声。也许早晨听到的无忧无虑,就是格玛和妹妹的歌唱,那今后的格玛会有了忧愁吗?嗨!那双莹莹的大眼睛。

走出村口已经是12点了,薄涛和他的助手又在袁局长的陪同下到村里来。

到了停车的地方,有两个小伙子躺在路边的岩石上,见我们过来,走上来要收20元的停车费,态度相当蛮横,大有不给就别想离开的样子。看见他们逼着小石要钱,我一下车厉声叱喝,他们才悻悻地站到路边去了。

原始与文明,纯朴与进步,仿佛总是相生相克的对象,不知道明年一月通车后,这村里的纯真,善良会不会被不断涌来的文明社会的游客同化了呢?希望那歌声仍然是为了心情的快乐或忧愁而唱起来的,不要是为了游人的掌声而失去在山谷中回荡过的真美。

这才想起那被我们想成小怨妇的的女人其实是为这两个小混混当哨兵的。

我们没有再进县城,直接就沿着流着清清溪水的东谷河南下了。中午就在车里吃了些昨天在县城买的肉饼。

车在一个碑前转了方向,碑上写着是牦牛沟天然盆景区,一进沟口就是接连的大跌水,山水带着轰响在山谷的岩石间七转八折跌落而下,白浪涛涛,极有声势。往上的海拔不断升高,溪旁不断有红叶,黄叶垂在水面,几十公里的山路越走越慢。

路旁的沟里乱石全被染成红色,我们在争论那颜色是自然造成的还是宗教的一种仪式,最终也没有个结果。但是有一种神秘的气氛已经把我们深深地包围住了。

转过一个山口时,突然有一片平坝,插了些木牌算是台站沟自然保护区,对面是一座山形很美的雪山,正在两边山谷夹峙间,愈显得山势雄伟。只是在公路上离山有些距离,山顶上有浮云缭绕,一时间不能看清雪山的真面貌。

正在犹豫是否能更靠近雪山时,从保护区的围墙内开出一辆尼桑转上公路来,看车身上贴着旅游卫视的标志,我就伸手去拦住。

车上有旅游卫视的一个摄像记者,陪同的是道孚县旅游局年轻的杨局长。他们早晨八点进沟,开车到山根下,那里是老牧民济科的家。然后租马到山脚下的海子弯,他们极力推荐我们去,一再说这是媒体从未涉足过的地方。这一路上我们已经见识了不少奇景。到台站沟前,紧临山路的牦牛河对面,有三个小温泉水池,池子里的妇女把衣服脱在岩石上,赤条条地在水中沐浴,车开过去时她向我们招手,我本来没看清是怎么回事,见有人招手就停下来。一见这景象,先把我吓了一跳,可能看到我嘴巴张得太大,他们反而笑成一团。我下车时只在衣服口袋里装了数码,醒过神来忙拿出相机拍照,这时他们慌成一团,有的躲在石后面笑得花枝乱颤,有的就扯了衣服挡住上身,一面笑着喊着。我们看得目瞪口呆,这从未听说的山谷里,竟然是原始得如此纯美。

我们听了杨局长的建议,走下公路,沿着原来可能是伐木车辆留下的极崎岖的道路进了保护区。

走了没多久,就见右边山坡上支着胳膊斜躺着的放羊的小伙子,这一定是杨局长介绍的叫“白马”的小伙子,他是保护区唯一的职员。白马听的懂简单的汉语,但是过来和我们打招呼。长发披肩,脸上轮廓极明朗,在汉人里这样的形象可能是万里挑一的男模了。

路极难走,车不断在狭缝间回旋,极力地回避那些散在河谷的巨石,仍然有石头在车底下发出声响,跨过无数条小河后,翟老师看到左侧山林间有一个鲜艳的头巾移动,好象在林子中有人追赶我们的车辆。当我们走过一段水路后,果然有一个上气不接下气的藏族妇女站在路上等我们。

她在颧骨上很整齐地画了两个赫色的圆圈,身上鲜艳的服装是一幅盛装打扮,可她完全不会讲汉语,只是用手比划着指着林子,做出喝酒的样子。

她难道就为了请我们去她家里喝酒才这样追赶我们的吗?

我们答应从山里出来时一定去她家里坐。一路上我们商量今晚就住在她家里,明天好拍日出。老郭看来有些受不了了,一直嘀咕着:晚上杨局长在八美帮我们订好了宿营的地方

走到杨局长说的济科老人在河谷尽头的院子,老人却不在家。没有马,我们无法进到更深的海子去,只好在水边架起机器等待黄昏。

我们离开雅拉雪山感觉上已经近在咫尺了,却有一段无法自行逾越的路,但愿今晚住在刚刚招呼我们的藏民家,明早能够再进沟里来。

夕阳西去,山顶仍围绕着挥之不去的薄云,山间有一条束带般的光线,山谷中却完全失去了色彩,显得阴霾,有点惨惨的。河水中有涌过石块发出的“咚咚”声,仿佛有谁在山谷中喁喁私语,我总怀疑济科老人在什么隐秘的地方在招呼我们,山谷中是些低矮的长着鲜红嫩叶的灌木丛,两侧山上是大片的高山杜鹃,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外面的人来过了。山脚下有许多曾被砍伐的痕迹,一米多高的树桩和横七竖八的大段的残木,已经在风雨中躺了不知多少春秋,木色已经灰白,场面好象被战争掠后的萧瑟。

没有灿烂的夕阳,好象我们对雅拉雪山还不虔诚,天色昏暗了,我们沿着崎岖的路面在GPS的指引下往来路上走,老郭不想住在沟里藏民家,一直念叨着要去八美。

我却在想,刚才那样比划说了半天,那浓妆着的姑娘是否听懂了我的意思,她真的会在深秋料峭的夜里,从林中走出来,站在我们摇来摆去的灯光里吗?在夜色里,我已经完全分辨不出她刚刚出现在哪里。,月亮还没有升起,山谷中一片漆黑。

车底下总好象在发出异响,助力泵缺油了,方向盘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一天没有吃过饭,只在车上吃了块前天的冷饼,大家有些饥寒交迫,车中安静的很。

突然翟东风小声说:有人,有人。果然,车灯下那涂着红脸蛋的女人站在夜色里,也不知道她在这里站了多久,风吹得树梢刷刷响,我们都很感动。

她领着我们在树丛中钻来钻去,真不知道我该不该说出我心里真实的感觉,也许太过委琐了,我担心前面会不会有许多人埋伏好等我们。

走了5分钟,听到犬吠,从黑暗中迎出一个看上去50几岁的瘦小男人,跑过去把狗栓住,我刚用手电照到那狗时,还以为是一只小牛犊子。

没有我们想象的土屋,只有一顶在夜色下分辨不清的黑色帐篷,钻进去,我几乎一脚踩在一只卧在地上的牛身上。

帐篷中间生着炭火,满帐篷蓝烟,有两位老人盘腿坐在炭火旁,见我们进来,嘴里呜呜呀呀地念叨着站起来,端着双手。

老汉怀里抱着一个小孩,眼睛溜溜转着,长得非常漂亮,一家五口三代,这帐篷就是他们的家。

老人拿了羊毛毡子铺在地上让我们坐,围着炭火,吃着奶茶,身体渐渐恢复了温暖,没有语言交流,只是用手比划着,他们希望表达他们的热情,我们也希望说明我们的感激,大家手舞足蹈,用笑声说明我们的心情。隔着炭火,其实只有眼中的诚挚,最明亮的是那双只有一岁不到的大眼睛,美丽得让人想用手去捧起她。那是个小女孩,从我们进来到离开总是象神一样安详地注视我们,没有任何吵闹。

坐得时间一长,眼睛适应了黑暗,帐篷里只有围着炭的地方可以让他们躺下睡觉,四周都是卧在地上的牛,睁着一双惶恐的眼睛,望着我们这些冒然闯入的人。我打消了住在他们家里的念头,也谢绝了对他们来说珍贵的糌粑酥油茶,其实那夜里车灯中突然出现的等待的身影已经让我们在路上暗暗湿润了眼睛。

告辞出来,全家人都翻过山坡,钻过丛林送我们,把手心向上,“噢也”,真想用已经温暖的身体拥抱他们,怕那样太唐突,每个人都亲近了那双大眼睛。

走到沟口,没想到白马也带着他的妹妹和舅舅的两个男孩站在路边邀请我们去他家里喝茶,我们感谢他们,转上了公路,已经接近九点了。

翻过疙瘩梁子,到八美时已经十点半了。

八美是个不小的镇子,路边的房子在车灯下显得色彩艳丽,我们找不到道孚旅游局的扬局长。自己在一家遂州饭馆吃了今天的一顿正餐,然后到镇外一家新开的叫“家家乐”的小旅馆住下,这可能是一家废弃的什么机关的房子,院子很大,中间有一座两层半的小楼,楼里没有任何卫生设施,一切要下楼到院子里去。

被子是新的,窗子却少了窗帘,3300多米海拔,夜里很冷,不停有货车开进来,有人大声说话,上楼来,可能是喝了酒,把我们的房门推开,我还在写日记,听到‘哦’一声就去了。

到两点还有摩托车进出,有点担心这在镇外的旅馆是个黑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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